睡不著睡不著,總是堅持著睡醒後才願意面對無止盡的瑣事。從來也都睡不醒。
夢裡也從不。
我知道你在我遙遠的左前方,陽光滿溢的從北邊溢漏到了你前額的髮絲。我仍閉著眼睛假想這段無止盡的為了多麼靠近而舖的長路。路邊傳來虛構的童謠,數著羊群,數著天黑到天亮的時間有多長。然後我努力的抬起右腳,原地踏步,練習優雅的行走,練習絢爛的舞步,節奏是,一二三、 三、三一、二三。老是對不準拍子也踩濫的腳底邊的那一小塊磚。我從那裡來的,一個人。帶著月亮帶著孤守著的驕傲。獨自背著的後背包,裡頭裝著孵化不了的未來,如你一般遙遠的未來。從來就不打開,也無從窺視。未來從脫了線的底邊,一點一點一點一點的流失。牽引著我的血液一起,一起進行這場秘密的逃離。逃離的路比我想像得長得多,如整個旅程下不停的雨,永遠停不下來。永遠也逃不完。
沿路的雨,狂風又暴雨的。雨又落在你的左手,左手中指與無名指間,奇異的角度,自然的落下。落在你腳邊的那片小磚,流入裂縫的土壤裡。或許能長出一點點為遙遠而發的芽。至少我能為那一小株的還不存哼首催眠曲。
曲也還不盡。或許再也不盡。
後來,我脆弱的右腳滲出了也準備逃離的生命。帶著耀眼的紅,不捨的逃離。或著是太滿、太多了。微弱的身軀裝不下日益膨脹的空虛。空虛怎麼可以擁有這麼大的能量足以將我摔出這整個旅程。
屏著一些些偷來的氣息,我發現原來我還在走。拖著輕盈的步伐。我還在這途中左腳絆著右腳,詭譎的走。努力的走。勉強的頂著沾滿水珠的上眼瞼我還模糊的看得見這親切輪廓。在水份裡的模樣。過於潮濕的模樣。
何其不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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